香草柠檬VanillaL（绝赞热恋中

原作：PoetHrotsvitha

译者：香草柠檬Lemon&@棠梨煎饼 

（从这一章开始以后就都是我们两个合作翻译啦！！）

授权&原址见合集

配对：Jacob Frye/Reader

Chapter 3  发展可观

弗莱先生信守了他的诺言，尽量每天来看一次孩子。只是短暂的拜访——从没有超过半小时——但是在新的关注下，埃米特茁壮成长。你渐渐适应了这份工作，男孩明显变得更好动，更调皮了。显然很高兴自己能有规律的日常活动。

虽然理论上来说这是件好事，但这也意味着恶作剧行为的急剧增加。从你举到他面前的勺子里一把抓走食物已经成了他最喜欢的游戏。一旦他有了一把豌豆，或者土豆，只要他手上有东西，他都会兴高采烈地朝你扔过来。这使他乐不可支，但你就没这么开心了。

在这个特别的早晨，埃米特成功抓住了一把燕麦粥，正当他把手里的东西朝你脸上丢过去的时候，厨房门口传来了一声谨慎的咳嗽。

你惊讶地跳了起来，一团燕麦粥打在你眼睛上面，让埃米特哈哈大笑。

你环顾四周，对上了弗莱先生的眼睛，一团食物轻轻地滴在你的衣服上，发出湿漉漉的声音。你的脸会不会因为太烫而着火呢？因为感觉就像是这样的。

值得赞扬的是，他没有笑，尽管他看起来非常想笑。“亚瑟夫人告诉我，我的职责疏忽了。”

你试图小心翼翼地擦去一些燕麦粥，结果只是把它弄到了你的眉毛上。“是吗？”

“一个称职的雇主不会让他的员工好像刚从济贫院里回来一样到处乱跑。”

你几乎被冒犯到了。是的，你的衣服很旧，但是你小心地缝补它们，还是保养得很好的——当然，布料褪色了，但只是因为你经常洗衣服——

弗莱先生还在继续愉快地说话。“无论如何，我已经告诉她，你们需要带多少钱就带多少钱，这样你们这个星期就能出去买衣服了。哦，你出门的时候，考虑一下租件泳衣吧。”

“租件什么？为什么？”

他的笑容就像阳光本身。“这个星期六我想带埃米特去海边，所以我需要你一起去。那会很有趣的。”

***

一天上午晚些时候，量完尺寸后，你和亚瑟夫人带着好好塞在婴儿车里的埃米特朝电车走去。你们上了车，小心翼翼地将婴儿车举上来，每人付两便士买了一张票。亚瑟夫人已经和司机讨价成功了，埃米特不需要买票。（“他还不能算是人！他连话都不会说！”）

你们一路坐到了贝斯沃特，在一座标注着怀特利百货商店的建筑前下了车。人群默默为亚瑟夫人分开，她的身高似乎让所有人都有点敬畏。你顺利地跟在她身后，感觉自己好像一条鱼躲在石头后面破浪而行。

进门后，你好奇地环顾四周，看着展出的各种物品。似乎太阳底下的一切都是可以出售的，一排排崭新的商品分成不同的区域。推着婴儿车经过正在购物的家庭主妇和仆人，你走到一排展柜前，玻璃后每一件裙子都有着不同的装饰和图案。

亚瑟夫人从她们身边走过，随手招来一个侍从。“我们需要四件纯黑色的女佣服，”她干脆地说，“面料要结实，棉质的。”

你试图打断。“四件？”

“是的，四件，他给了我四件的钱，”她不耐烦地说，“还要一些长袜——”

“四件太多了！”

“别傻了，”她把注意力转回到侍从身上，“还有帽子和围巾，如果可以的话，要白色的上浆了的。”

侍从显然对这么大一笔订单非常兴奋，马上跑走了。

“现在，”亚瑟夫人继续说，“那件看起来很不错，不是吗？”她指着一件柔软的黄色面料连衣裙，底部有褶皱，前面缀着一排深色纽扣。它陈列在最时尚的区域里，锥形收腰设计钟形的裙子是最前卫的设计。在一排排色彩明亮的衣物中，明黄色的裙子显得柔和而有女人味。这种颜色几乎让你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香草冰激凌。

“我想是的。”你回答，尽量不让嫉妒掩盖你的声音。你的衣服一直是从二手店里来的。它们是过去十年里用剩下的，你曾尝试过尽你所能去适应它们，却痛苦的意识到它们给你贴上了贫穷的标签。

“是的，非常不错。”亚瑟夫人下定决心，她又对服务员喊了一声。“还有那一件，谢谢，橱窗里那件黄色的。”

你张大眼睛看着她。“什么？”

“要到教堂去你会需要这些东西的，挑点漂亮的东西又不丢脸。”

“但我不能——价格——”

亚瑟夫人一个眼神就把你定住了。“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姑娘。但这个男人的钱比你能想象到的多得多，他自己知道这一点。他不住在豪宅里只是因为那不对他的胃口，只要他想，他是可以做到的。他也可以花一点买衣服而不会因此辗转反侧。现在你可以别再大惊小怪了吗？”

听到她的责备，你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我并不想对你那么尖刻的，但老实说，接受这份善意吧。我向你保证，不会附带任何条件。除了另外两个，你已经比其他的保姆干得都久了，而且你比那两个更用心、更勤快。所以，冷静下来，弗莱先生和我都希望你能留下来，我们实际上正在奖励你的停留。”

虽然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那么快就离开了，但是听到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是的，确实会有比正常数量更多的血迹斑斑的衣服要洗。是的，你也知道弗莱先生的生意不是……完全合法的。而昨天，当埃米特大吵大闹的时候，你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把枪。但是亚瑟夫人和弗莱先生都很友好，薪水也很丰厚。你对亚瑟夫人笑了笑。“我明白了。”

“这就对了。”现在服务员回来了，亚瑟夫人转过身来，开始像一位准备作战的将军一样，迅速发出指令。“是的，那条围裙，不是那一条，女人需要口袋。不，天哪，不。这些长袜的织法很差，你们没有更好的吗？不然——三先令？你疯了吗？你觉得那是白色吗？我觉得它们是黄色的，我想要清爽的白色。是的，是的，我这里有尺寸，我要最接近的尺寸，但是稍微大一点——是的，毫无疑问你了解程序，但是上次他们送错了尺寸，所以我得确认一下——”

你被这一切扰得心烦意乱，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埃米特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他的目光在百货商店的噪音和骚动中来回转换着。你知道，对他来说，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新事物有点超负荷了。

“亚瑟夫人，”你犹豫地说，“我觉得我们得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去。”

“什么？”她朝你皱起眉头，但马上就把目光转向了埃米特。“哦，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送过来的，”她转向售货员，“地址是……”

当她提供具体细节的时候，你向埃米特俯下身，试着安抚他。你把婴儿车的罩子拉得尽可能低，拉起他的毯子，轻轻推了推他的玩具，让它回到他的怀里。你轻声安慰着他，他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喘着气。这对你们两个来说都有点太多了，你猜。

你再次站了起来，亚瑟夫人正在等着你，镇定而沉着。“现在，”她说，“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好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她带你走出商店，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家小咖啡馆，坐在一张角落里的僻静的桌子旁。铺着瓷砖的地板上摆着几张小圆桌，桌上放着白色的陶瓷餐具。这一切似乎都有点夸张，但你已经意识到，在这一点上真的没有争论的意义。亚瑟夫人点餐的时候，你把婴儿车放在身边，而埃米特正面对着墙壁，拉着他的帽子，让它盖住耳朵，试图挡住他周围的大部分噪音。

亚瑟夫人端着咖啡回来了，咖啡都盛在精致的瓷杯里。第一口尝起来非常苦，你皱了皱眉，但它确实让你感觉自己非常成熟，所以你试图保持严肃的面孔。

“所以，”亚瑟夫人开始说话，“到海边度假，嗯？别穿你工作时的衣服，一定要穿那件黄色的裙子。沙子粘在黑色衣服上会很明显的。”

似乎合情合理。“我很兴奋，以前从没去过海边。”

“你应该感到兴奋，这是弗莱先生第一次带小主人去其他地方，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你向婴儿车俯下身，再次确保埃米特只能看见熟悉的布料。下次，你可以带一件斗篷或其他什么东西把它完全罩住。“弗莱先生看起来几乎害怕他了。”

“我想这是真的。孤身一人，太遗憾了。”你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正用一种奇怪而又精明的目光打量着你，“确实需要有人来纠正这一切。”

你又抿了一口咖啡，试图掩盖自己本能的尴尬。“我很肯定那用不了很久的，他，嗯，”你放下杯子，专注地盯着里面黑色的液体，“呃，真的很英俊。”

“确实是的，”当你动了动身子时，她精明的眼神更加明显了，“他只是需要一个理智的人，这是最重要的，男人总是倾向于做些轻浮的事情。一个稳重的人就很不错。”

你抑制住了自己脱口而出，你可以非常理智和稳重的那种冲动。“我很肯定。”

亚瑟夫人威严地站了起来，那种促狭精明的神色消失了。“你喝完咖啡，我们就去租你的泳衣。我们会找到合适的。”

***

果然，星期六的早晨到来，弗莱先生催着你和埃米特出门。埃米特愉快地坐在婴儿车里，弗莱先生胳膊下夹着一篮子亚瑟夫人最棒的野餐食物，你包里装着你租来的泳衣，这一定会是有趣的一天。你们兴致高昂，驾着一辆马车朝车站出发。

当你到达车站，靠近火车时，你开始离开他，准备穿过人群，朝靠近月台尽头的车厢走去。

“等等，”他在你身后叫道，“你要去哪里？”

你皱起眉头。“三等车厢是这个方向。”

“哦不，不。我们要去头等车厢，我又不是白赚钱的。”

“这……这不太合适，弗莱先生。”

他朝你挥挥手，示意你过去。“胡说。来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为此为难你的。”

你有点紧张地跟着他，他从报童那里买了一份报纸，朝头等车厢走了过去。穿着你黄色的新衣服，你看起来确实不像个仆人。但你仍然敏锐地意识到，你应该和你的同行一样坐在三等车厢，而不是和比你优越的人坐在头等车厢。

弗莱先生打开车厢的门，让你先进去，你衣服的领子在门口钩住了点东西。你在座位上坐了下来，这比你习惯坐的地方要大得多，也柔软得多，你对那些玻璃窗惊叹不已。在这么前面的地方，火车蒸汽基本上进不来。难怪大家都更喜欢这里。

火车出了车站，有节奏地向前摇晃着，弗莱先生拍了拍膝盖，抬起头注视着你。“以前去过海边吗？”

“不，从来没有。”父亲在假日喜欢在家里休息，没有他一起去好像也不太合适。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去过很多次，”他若有所思地回答，“我祖母带着我和我的姐姐。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真的——那天我在想，这是我想给我儿子传递的为数不多的美好事物。”

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很多信息。他有个姐姐？很少有美好的童年回忆？为什么是他的祖母照顾他，而不是他的父母？“我相信埃米特会很开心的。”

“好吧，”弗莱先生承认，“他现在有点呆呆的，我知道在他这个年纪什么也记不住。但开始这个传统总是好的。”

“是的。”你赞同道，被这个甜蜜的承认感动了。

有人敲了敲门上的玻璃，门滑到一边，露出后面站着的售票员。“请问买什么票？”

弗莱先生掏出了他的钱包。“两张到布罗德斯泰的票，谢谢，一张给我，一张给我的妻子。”

他的什么？

“这就给您。”售票员轻松地回答，在小卡上打了一个洞，接过了钱。“祝两位今日愉快。”

一直等到车门关上，售票员走远，你才让你的惊慌失措显示出来。“你的妻子？弗莱先生，怎么——”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他简单地回答，轻松把报纸打开，“没有人会阻止我拒绝把妻子安置在三等车厢，现在，安静下来，享受这段旅程吧。”

【tbc】

作注：

马车与有轨电车 

百货商店在这一时期刚刚兴起。对于中产阶级女性来说，这是一种安全出行的方式，可以让她们独自外出购物，享受生活。想象一下，在此之前，没有一个地方是真正适合有尊严的中产阶级女性在公共场合就餐的。（而且没有卫生间！）这必然会缩短逛店的时间。但是百货公司在他们的办公场所里设置了不错的餐厅和咖啡馆，让它们成为一个安全而体面的休息场所。为这些受人尊敬（但略显贫穷）的购物者开设的咖啡馆生意兴隆，很快就在百货商店外涌现出来，有事业心的商人看到了让女性购物者有机会消费的机会。

和百货商店一起，这些人也看到了平价服装的兴起。这意味着橱窗里的衣服，成为了按照统一标准和单一成本生产的产品，而不再是按照价格定制的个性化服装。

如果你是中产阶级（从技术上讲，Reader不是），但现在在为一个体面的富有家庭服务，这种生活方式是可以实现的，你会把更多的钱花在个性化的小装饰上。帽子、丝带、蕾丝花边等等。

但这并不是说服装就不再昂贵了。服装是普通人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的Reader提到的二手商店，基本上就是一个典当行，在那里可以找到二手衣服，如果没有钱，这起码是个选择。

咖啡店在一定程度上被引入英国，是为了阻止人们像堕落的人那样去酒吧喝酒。它们很快就流行起来了，星巴克有先例，谁知道呢？

头等车厢在前方，因为煤烟会进入火车，在离开大烟囱后会慢慢飘得越来越低，把所有东西都覆盖上灰尘和污垢（更不用提它对你的肺有害了！）三等车厢会变得很脏的。如果一个年轻的女仆单独和一个单身男人一起乘坐头等舱，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也许这是合理的，因为你的孩子需要在头等舱，你的孩子需要他们的保姆……但是雅各布的解决方案更简单；）

然而亚瑟夫人早已看穿了一切。